虱目魚粥

    到很久沒去的虱目魚粥店用餐,才剛踏進去就被女店員問:「你好久沒來了!」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,然後說是因為搬到另一端居住所致;她接著說:「你變瘦了!」我笑著說那好呀;她又接著說: 「你怎麼曬得這麼黑?」這下我就不知要怎麼回答了,便低頭看菜單,然後說都差點忘了怎麼點菜了!然後抬起頭,看到以前點菜的組合套餐編號看板,於是點了一號餐!

   一號餐有肉燥飯、魚丸湯、豉汁魚頭和放魚骨、刺的空碗。很久以前的味道又回來了,這一餐吃得很滿意,看來我會更常來了。離開時特地和女店員打招呼,她笑得很開心地說再見。

    常因對方說我很久沒來了而感覺特殊,因為回想過去到那些店光顧時,我都是很低調的,不會故意和人攀談,所以自認為沒人會記得我,沒想到即使隔了兩三年再去,甚至是五年以上,店家第一句話依然是:你好久沒來了!

   有時會忍不住問店家: 「妳認得我來過喔?」答案都是近乎化成灰也記得這類話!看來我長相是相當不平民化,只是我並不自知罷了,以為戴帽子掛口罩就沒人注意,可怎麼老是被記得牢牢的,實在很意外。

    其實我很怕和人熟稔,所以都會避免慣性地到同一家店用餐,我只想靜靜地在角落獨自用餐就好。這可能跟我成長歷程有關,自幼被老姊辱罵長大,總以為自己動則得咎,最好是調一點較好。可每次想低調都失敗,即使靜靜地在角落用餐,也會發生女店員端一盤菜來,然後說是免費請的,沒想到我此後便不好意思再去了,但每經過該家店就會探頭看看那位美麗女店員;也發生過買麵包時女店員多給一顆麵包的事,當然我又不好意思去了。這種事發生時,其實我是很痛苦的,因為自小就不曾感受到有人會喜歡我,因為每天都要被老姊辱罵,無論我為家人做多少事,所得到的都是辱罵,從來沒被老姊稱讚過一次,久而久之便覺得我是不會被喜歡的,有人對我好時,我反而會退縮。但有人對我壞時,我卻反而立刻情緒高漲,下意識認為這樣才是正常的。

   

去某家銀行要停掉某房產的水電帳單扣繳,女職員要看我身分證,突然後面的較高階女職員過來說不必看了,並說認得我是誰!天呀!我至少六年以上沒來這家銀行櫃檯了,竟然還被牢牢記住,還不用看身分證!我真的快瘋了!真的這麼好認嗎?

    甚至連門口的警衛也都牢牢記得我,一進門便被熱情地打招呼,問我為何好久沒來了?對於不喜歡交際應酬的我來說,這樣被當眾認出來打招呼實在感到不好意思,和我一直被辱罵的成長歷程反差太大!

   看來我只好接受事實,我外表就是容易被記住,不必再裝不熟了,這對熱情的台南人太殘忍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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